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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网络和网络空间可以被视为我们越来越多地生活其中的空间，那么我们所遵循的经济法则必须与这个新空间相适应。这些法则与旧的经济理论所教授的或像“信息时代”这样的标题所暗示的完全不同。现在最重要的是最稀缺的东西，即注意力。注意力经济带来了它自己的财富、阶级划分——明星与粉丝——以及它自己的财产形式，所有这些都使它与它即将取代的以工业货币市场为基础的经济不相容。那些最能适应这个新现实的人将获得成功。
目录
问候语
变化正在发生
封建希望
新自然经济
驱动力
闲聊，但不一定是关于任何事情
虚幻的注意力
观众的影响
微型工作模型
物质经济成为自身成功的受害者
这不是为了生产力
一个值得重复的观点，但不要太频繁
随着透明度的提高，组织会减少
物质事物的重新解释
财富和财产也采取新的形式
金钱和注意力
商业作为表演
进一步的期望
转型建议
结束语
结束
注释
说明：这篇文章最初是作为会议演讲的草稿而写的，并且基本保留了这种形式。实际上提交了另一个版本。
问候语
这是一个关于“数字信息经济学”的会议。我猜大多数演讲者和大多数听众都将这个标题解释为，虽然“数字信息”需要足够的特殊考虑来证明专门召开一次会议是合理的，但“经济学”一词的基本含义可以被视为理所当然。我们关心的是价格、成本、生产力等如何适用于数字信息。
我的观点完全不同。如果我们谈论的是适用于互联网，或者更广泛地说，适用于网络空间，或者更广泛地说，适用于可预见的未来的生活的经济学，那么我们所说的经济学就不能被视为理所当然。我们正在进入一个与过去基于工厂的大规模物质生产的时代完全不同的时期，当时谈论金钱、价格、投资回报、供求规律等等都很有意义。我们现在必须用全新的经济术语来思考，因为我们正在进入一种全新的经济类型。旧的概念在那个新背景下将毫无价值。
当然，互联网是我们做事方式以及为什么做事的革命性变化的一部分，这一点并没有什么新鲜之处。已经调用了许多新时代的名称：信息时代、第三次浪潮、向网络空间的迈进，所有这些都至少模糊地指向这样一个事实，即新的活动模式和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现在正在出现。这种洞察力的问题在于它是如此模糊，以至于您可以轻松地同意它，而不会感觉到改变您的经济思维的必要性。在过去的几年里，我的努力——承认花费了这么多年时间是令人尴尬的——是为了克服这种模糊性，提出关于这场革命实际意味着什么的具体内容。我的结论是，我们正在走向我称之为注意力经济的方向。
变化正在发生
在提供有关新经济本身的任何细节之前，我想处理一下您无疑会有的一种感觉。“经济学就是经济学；它真的不会改变。”即使你没有用这么多的话来说，我也相当有信心它现在在你的脑海中。为了让你至少对这种确定性产生一些怀疑，让我引用两个不同的类比。（由于我显然无法在可用的简短时间内解释整个新经济的全部运作情况，因此让你认真对待它并不是一项无用的成就。）第一个类比来自科学。大多数科学家都会同意，在地球存在的早期，地球上没有生命。有各种各样的矿物质、火山、海水、溶液中的化学物质——很多事情正在发生，但所有这些都可以根据物理、化学、地质学的定律来理解。然后，相当突然地，一些化学分子开始以一种新的方式混合，能够生长和繁殖。生命已经出现，并且，在其巨大的多样性中，根据完全新的定律，即分子生物学、生理学、生态学等定律生长和繁荣。
仅仅根据旧的物理和化学定律来理解生命，将是一个巨大的、严重的错误；你无法谈论最明显的事情，比如性、衰老、消化、物种或寄生虫，因为这些都是生物学概念，在物理或化学中没有任何地位。我想得出的相似之处是，网络和网络空间所带来的新型连接也需要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如果您想了解人与人之间正在发生的事情、现在可能的有组织的努力类型、最重要的动机，以及生活的许多其他方面。
不过，这个类比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完美的。我并不是说我们需要的新经济学概念是建立在或补充在旧概念之上的。相反，经济学是关于塑造我们生活的努力和动机的总体模式，正是这些模式和动机在发生变化。这意味着一套全新的经济定律将取代我们所学的定律。
封建希望
我的第二个类比应该更清楚地说明这一点。它还涉及回顾更早的时期，但不是回到数十亿年前，我们现在必须回想仅仅五个世纪。目前正在向网络空间的扩张与欧洲文明向南北美洲的扩张相平行，这是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498 年后，恰好是蒂姆·伯纳斯-李发现或更确切地说是发明网络之前。当时的欧洲在 15 世纪仍然在很大程度上按照封建路线统治，封建领主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新世界将是一个封建经济的空间，在新发现的大陆上，公爵、伯爵、男爵和伯爵统治着农奴。事实上，他们确实开始建立这个体系，但这并不是在新空间中蓬勃发展的体系。相反，当时刚刚起步的基于市场的资本主义工业经济，发现新的土壤更适合它。最终它在北美变得如此强大，以至于当它重新跨越海洋时，它终于完成了向西方世界的统治地位的转变，然后是世界其他地方[ 1 ]。
当代经济思想源于这种基于市场的工业主义，它与之前的封建、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完全不同。我们倾向于认为，正如我们所学到的，经济定律是永恒的。那显然是错误的。这些定律在特定时期和特定类型的空间中成立。封建主义的典型景观，点缀着小块土地、有围墙的村庄和城堡，与工业景观——城市、烟囱工厂和铁路、运河或高速公路——明显不同。网络空间的“景观”也许只存在于我们的脑海中，但即便如此，它也是我们越来越多的生活场所，而且它看起来与其他任何一个都不一样。如果网络空间发展到包括现在地球上数十亿人之间的互动，那么这种互动将与过去几个世纪或以前盛行的互动完全不同[ 2 ]。
如果您想在这个新世界中茁壮成长，您就应该避免将其误认为是今天的公爵和伯爵自然会继续繁荣的地方，而是学会从适合它的经济角度去思考[ 3 ]。
新自然经济
那么，最后，这种新经济到底是关于什么的呢？好吧，如果网络是它的代表，那么您可能会猜测它与物质事物的关系不如与可以流经网络的实体的关系那么大。我们一遍又一遍地被告知这是什么：信息。然而，信息是不可能成为经济基础的，原因很简单：经济受稀缺性的支配，而信息，尤其是在网络上，不仅丰富，而且泛滥。我们淹没在这些东西中，但每天仍有越来越多的东西向我们袭来。这就是为什么诸如“信息过剩”之类的术语变得如此普遍的原因。此外，如果您在网络上拥有任何特定的信息片段，您可以轻松地与可能想要它的其他人分享。它根本不稀缺，因此我们正在走向的不是信息经济。如果已经有太多信息，我们围绕着喷出更多信息来组织我们的生活有什么激励呢？
好吧，我的标题泄露了天机，当然。还有别的东西通过网络移动，与信息流向相反，即注意力。因此，寻求关注可能是我们正在寻找的动力。顺便说一句，我现在已经拒绝了会议标题的两个部分；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经济学，也没有数字信息。你可能会得出结论，我在错误的会议上发言。我宁愿说它的标题是错误的。除了标题确实达到了它的目的。它确实引起了你的注意，这是一件大事，实际上是很多。
注意力，至少我们关心的那种，是一种内在稀缺的资源[ 4 ]。想想你的，现在。你正在阅读这篇论文，或者更有可能，因为它打算在会议上发表，听我说。你有一定的注意力储备可供支配，现在，你可用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流向了我，或者流向了我的话。请注意，如果我站在你面前，很难区分关注我和关注我的话或想法；你几乎不能不做另一件事。如果你只是在阅读这个，假设它被印在一本书里，你的注意力流向我而不仅仅是我写的东西的事实可能稍微不那么明显。因此，方便地考虑一下在这次会议上作为听众，以考虑注意力经济的全部内容。
首先，如果这次谈话不是完全失败，那么此刻我正在获得相当多听众的关注。注意力有一个向我流动的净流量。如果这是一个相当有礼貌的团体，那么此刻您的注意力可能没有很大的竞争，但尽管如此，如果有，您将不得不选择，或者其他人，比如主席，会选择。聚集的观众实际上无法同时关注很多人发言，通常不超过一个人。这是另一种说法，即注意力的稀缺是真实存在且有限的。
现在，如果注意力本身并不是可取和有价值的，那么这可能并不重要，但它确实是。事实上，得到每个在听力范围内的人尊重的关注是一种非常好的感觉，无论这可能包括多少人。我们有一个词来形容一个非常专心的听众，这个词是“着迷的”。奴隶基本上是奴隶。例如，如果我想提及熊猫，你们这些正在关注的人就被迫思考“熊猫”，这是一个你在决定听这个演讲时没有想到的想法。现在我想问，你们中有多少人在听到“熊猫”这个词时，在想象中看到了熊猫的一瞥？请举手。谢谢你。...啊哈。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引起了你的注意，我能够将其转化为你身体的一些动作，举起你的手。它带有领土。这是关注的力量的一部分，我有理由回过头来谈一谈。现在，很明显，得到你的关注意味着我有能力在一定程度上按照我的意愿弯曲你的思想和身体，这反过来又与我吸引你的能力有多好有关。这可以是一种非凡的力量。当你对自己的身体有极好的控制能力，能够完成出色的运动壮举时，感觉很棒；同样，当你的头脑感到专注和强大时，感觉也很棒；能够随意支配他人的思想和身体，那就更是妙不可言了！在我觉得自己“掌控”听众、“关注”我的每一个字的极少数情况下，我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当然，有同样感受的其他人也用同样的方式表达了他们的感受。兴高采烈与你碰巧谈论的内容无关，即使是为了谴责你认为可怕的事情。
驱动力
这不是一个特别庞大的观众，但如果你能接触到他们并且足够优秀，你就有可能吸引任何数量的人。因此，获得关注是非常、非常令人向往的，在某些方面甚至是无限的，因为观众越多越好。然而，由于其内在的稀缺性，获得关注也很困难。这种组合使其成为一个非常强烈的经济的潜在驱动力。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一定想要大量的关注，就像在货币经济中，不是每个人都想要大量的金钱或金钱可以购买的许多物质商品。但是，就像在货币经济中，几乎每个人都必须有一些钱才能生存一样，所以一定数量的关注几乎是生存的先决条件，而且关注实际上更基本。对于小婴儿来说，情况一直如此。他们能为自己得到的或能给予的唯一东西就是关注，他们在出生半小时后就开始这样做，对那些对他们微笑的人微笑。没有关注，婴儿永远无法满足其物质需求，例如食物、温暖、新鲜尿布、打嗝等。在稍晚的阶段，如果婴儿和幼儿要发展出自己作为人的任何感觉，他们也需要关注，而这些需求都不会完全消失。所以即使你没有特别强调要引起注意，即使你非常害羞和隐居，你仍然可能需要一些最低限度的关注，但是你可能不得不不情愿地为之奋斗。无论你现在多么卑微，在你自己的童年时期的某个时候，你肯定会寻求关注，否则你就不会在这里。
随着我们更全面地走向注意力经济，旧经济的精神使有意识地寻求关注往往被认为是不好的品味或糟糕的策略，似乎正在让位于一种态度，即拥有大量关注是相当令人钦佩的，而寻求关注也不会完全被皱眉。想想人们现在为了上奥普拉或莎莉·杰西·拉斐尔秀而愿意承认的关于自己的事情。甚至美国总统也愿意在全国电视上讨论他的内衣。
闲聊，但不一定是关于任何事情
但我有点跑题了。在进一步讨论注意力经济的运作及其影响之前，我必须再为你提供一点关于如何从注意力交换的角度看待不同情况的想法。早些时候我建议，当信息通过网络单向流动时，注意力必须向相反方向流动。现在我想说，更好的思考方式是关注某种双向流动的方式。
考虑一个普通的对话。您可以将其描述为信息的交换，但除非在高度技术意义上，否则这很少是对实际发生的事情的非常准确的描述。对话主要是注意力的交换。例如，当你说“你好吗？”时，通常你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但如果你正在与之交谈的人选择告诉你他或她的情况，更多的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而不是传递信息。即使这个人真的认为你想知道她/他的健康状况，在回答时，她/他也会试图关注你。即使你反过来真的想知道，通常的原因也是为了关注她/他。
信息，就一方或另一方事先不知道的某种意义上的信息而言，如果存在的话，是次要的。如果我因为任何原因想要你的关注，我可能会先向你询问信息，例如你是谁以及你做什么，不一定是因为这对我很感兴趣，而是因为这是引起你关注的好方法。孩子们出于这个动机问了无数个问题，这通常是显而易见的，而成年人也不一定有什么不同。即使我拼命地寻找一些你碰巧知道的事实，要从你那里得到它，我首先必须引起你的注意。所以，在每次对话中真正重要的是注意力的交换——如果一方或另一方不太可能失去兴趣，这种交换通常必须保持或多或少的平等。
虚幻的注意力
现在，让我们回到这个会议的例子，实际上是我和你之间此刻正在进行的交流。如果你仍然在关注，这至少部分是因为我说的话让你感兴趣；也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我正在满足你现在拥有的一些需求或愿望。因此，在某种意义上，我似乎在单独关注你们每一个人，尽管我实际上并不能真正做到这一点。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我对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有一些了解是有帮助的，但我显然无法专注于你们个人的需求。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交谈，而不是我站在这里向全体听众宣读这篇论文，如果我没有停下来回答你的问题，或者看看你是否仍然感兴趣，而是以这种方式继续说下去，你会非常愤怒的。作为我们之间不对称的另一个迹象，如果我在演讲结束后离开房间，我极不可能在三个月后认出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尽管你们可能很容易认出我。
我在这里想要得到的是，虽然你通常希望对话涉及或多或少平等的注意力交换，但在你倾听演讲者的特殊情况下，你对公平交换的感觉会改变。我想说的是，我提供给你的不是你预先认为有价值的信息，而是我单独提供给你的我全神贯注的错觉。我不自称很擅长这个，但我在某种程度上所做的是在你心中建立了一些期望，关于我在演讲结束时会得到什么，并且对该目标的任何进展感都会让你觉得我在满足你的需求，即使这是我巧妙地创造的需求。（当然，任何演讲者都必须以某种方式这样做，才能引起注意。）
如果修辞是有说服力的演讲艺术，那么任何以任何方式说话、写作或寻求关注的人都必须在某种程度上成为说服听众、读者等他或她正在满足他们个人需求的特殊修辞方面的成功者，当事实上，其中一些需求已经被巧妙地预先设定了[ 5 ]。你想知道我在说什么，例如，因为我已经提供了大量线索，表明我在说一些对你很重要的事情。
我在满足我自己在你身上建立的这些期望方面的成功，如果有的话，将表现为从我流向你的注意力——称之为虚幻的注意力。这有助于创造一种明显的注意力平等，事实上，它甚至可以超越这一点，在你或其他读者或听众的部分中创造一种义务感。听众成员可能会觉得他们对演讲者的关注不如演讲者对他们个人的关注，尽管在非常真实的意义上，事实恰恰相反。演讲者可能仍然不知道他们是谁，尽管他们有演讲者的面容、声音和思想永远铭刻在记忆中。
观众的影响
这里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一个问题是你一开始为什么要听。嗯，一个原因是主席介绍了我，她已经引起了你的注意，她关注的是设立这次会议的委员会，特别是布赖恩·卡欣。他反过来关注了埃丝特·戴森，她得到了很多关注。事实上，你可能来到这里是因为你在组织委员会上看到了埃丝特的名字，而且你已经习惯了关注她。一个关键的事实是，如果你得到了听众的关注，你可以将其传递给其他人。例如，如果我碰巧在观众中发现了我的一个朋友，或者只是随机选择了一个人，我可以将你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个人身上。
现在，从拥有注意力的人可以将其传递给其他人，如此等等的事实当然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存在任何类似经济的东西的话。我们将回到这个一般性的观点。但现在，我想将我可以将整个观众的注意力转移给你的想法与我之前提出的想法结合起来，即你可以在某种意义上感觉到我在特别关注你——我称之为虚幻的关注。因为我确实拥有至少很大一部分观众的注意力，所以如果我实际上要特别关注你，通过挑出你来，我当然不仅要付出我自己的注意力，还要付出这里其他人的注意力，而且，似乎是通过我传递给你的。
微型工作模型
现在，关于这次会议，再快速说几点。首先，整个会议的运作方式在很大程度上类似于注意力经济。当你在这里时，你主要关心的是你如何关注以及你在哪里关注，也许你是否得到足够的回报有机会成为会议的明星之一，也许只是通过你提出的问题的辉煌。即使在会议之间，注意力的交换也是人们在会议上最常关注的事情。当然，也有物质方面的考虑，比如有足够的食物、舒适的椅子等等。但它们往往是次要问题，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不会引起太多关注。就在此刻，我们正生活在一个临时的微型注意力经济中。
值得重复的是：_就在此刻，我们正生活在一个临时的微型注意力经济中。_ 现在应该很明显，每个人都一直生活在某种程度的注意力经济中，但在人类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它并不是主要的。物质需求和物质产品的生产或提供纯粹的物质和基本非个人的服务，如铁路，占据主导地位。甚至在五十年前，能够将基本物质需求视为理所当然并且不在工厂或农场直接工作的美国人口比例也比今天小得多。
如果你看看你不参加这次会议时的生活方式，你可能会发现你个人所做的很多事情更像是涉及注意力交易而不是金钱交易。你每天可能会做出更多关于你的注意力现在应该指向何处以及指向谁的决定，而不是关于你的钱或其他人的钱应该指向何处的决定。每次接到电话、收到备忘录、看到认识的人向你挥手、决定是否去看电影或上网冲浪时都会出现这个问题，仅举几个例子。您可能也非常关注以某种方式获得关注，或者可能帮助其他人获得关注。在这方面，您是我们社会中越来越多的人的典型，实际上也是这个地球上几乎每个大型社会的典型。
物质经济成为自身成功的受害者
一个简单的事实，我没有时间详细讨论，就是与我们生产物质产品的能力相比，我们消费这些物质产品的净能力再也跟不上了。因此，与以往相比，从事生产标准物品的人口比例越来越少，尽管人均物质商品消费量持续上升，但这是事实。它只是上升得不够快，无法跟上可能的生产。旧的工作种类已经不够多，无法让我们像以前一样忙碌。因此，例如，实际制造业就业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继续缓慢下降。即使在所谓的发展中国家，农业绿色革命也导致了生产物质产品（包括粮食作物）的就业人数下降。
然而奇怪的是，我们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忙碌。事实上，根据我迄今为止所说的话，这并不奇怪。正是因为物质需求在物质享受层面上对于所有有能力要求它们的人来说都得到了相当好的满足，所以对关注或与关注密切相关的意义或生命意义的需求变得越来越重要。换句话说，我所说的货币工业经济的成功所释放的能量越来越多地朝着获得关注的方向发展。这导致了对越来越稀缺的东西的竞争加剧，当然，这就是关注。它引发了一场永无止境的争夺，这种争夺也增加了我们每个人付出我们所能付出的稀缺关注的要求。
而且因为我们都需要一些关注，随着对它的竞争加剧，努力开始变得更加重要。当真正需要的关注无法获得时，人们不得不满足于虚幻的关注，这种关注通过越来越多的媒体传递：平装书、录音、电影、广播、杂志、电视、视频，最近还有计算机软件、CD-ROM 和网络。
这不是为了生产力
但是获得真正的关注和大量关注的渴望只会因为这种体验而更加强烈。如果今天的普通孩子在 20 岁时看了超过 30,000 小时的电视，并且，如果像人们经常建议的那样，电视为年轻观众提供了可接受行为的榜样，那么电视上每个人的共同点就是追求关注并获得它。这也是摇滚明星、成功运动员、政治家以及在较小程度上甚至是学校教师和大学教授所普遍模仿的。
因此，一些最流行的计算机、传真机、网络、电话系统等的用途与获得关注而不是直接帮助它们应该做的事情——提高组织或社会的生产力——有更多关系也就不足为奇了[ 6 ]。 对个人而不是组织来说，获得关注具有首要价值，而且注意力也来自个人，这是一个重要的事实。这次会议由几个组织赞助，尤其是哈佛大学，很可能还有其他组织各自派出了不止一名与会者。然而，在会议范围内，注意力的流动主要与组织隶属关系无关。
如果你想引起注意，你可以使用你所属的任何组织作为舞台，为你所能管理的尽可能广泛的观众表演。网络和互联网非常适合这种模式。曾经可能定义了大学、政府机构或工业公司的实体墙壁和障碍，使外部和内部截然不同，但在网络或互联网上，甚至在配备了允许运营商直接拨打每一个来电的中央总机的电话系统上，这些都不再是障碍，而大多数电话系统今天都配备了直接向内拨号。你甚至经常不知道你正在拨打的号码、你正在回复的电子邮件消息或你链接到的特定网站与哪个组织相关联。
在一个完整的注意力经济中，几乎所有的组织基本上都是临时性的，要么是注意力得到相当平等分享的社区，要么更常见的是，粉丝们围绕着一个或几个明星形成的随从，以帮助他们实现他们正在尝试的表演。想想那些聚在一起拍电影或创作新软件的团队等等。通常，少数明星主导着这个过程；在电影的情况下，不仅是主要演员，还有导演、编剧、制片人，可能还有摄影师、主编和其他一些人。如果要拍电影，其他相关人员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明星身上；之后，明星们通常会分道扬镳，为他们的下一场演出聚集不同的随从。
一个值得重复的观点，尽管不要太频繁
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的观点，可以补充说，由于很难通过重复你或其他人之前所做的事情来获得新的关注，因此这种新经济基于无尽的原创性，或者至少是对原创性的尝试。相比之下，旧的工业经济是基于大量生产可互换的物品而运作的。例如，一个人可以在工厂里工作一辈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样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在汽车上抛光同一个小区域。正是这种重复使得事物的标准价格和特定工作的标准工资有意义。整个货币体系基于货币单位和标准化商品的同时可互换性。一美元和另一美元一样好；一夸脱脱脂牛奶和另一夸脱一样好；这两个陈述都必须是正确的，否则脱脂牛奶就没有价格。
随着注意力经济的无尽原创性和多样性，这种交换不再可能。即使可以大致比较支付给不同表演的注意力金额，注意力也不是以精确的、无法区分的单位出现的，与之交换的虚幻注意力也不是。
随着透明度的提高，组织会减少
再一次，我离题了。让我回到我一直试图遵循的思路：组织障碍的崩溃。网络和其他媒体通过允许您像观看场景背后一样轻松地观看场景来帮助这一发展。八卦、访谈、参与特定工作的个人传记、照片、排练视频、演出前步骤的纪录片，在网络上都是可见的或可以看到的，与最终演出本身具有同等地位。关于电影制作的纪录片现在很常见；关于电影的电影和第一部电影一样容易获得。
这种透明性在不久的将来会更加明显，因此，相对于临时在其中的个人的重要性，组织的重要性将迅速降低。即使像哈佛大学这样稳定和持久的机构，也将不再是其熟悉的建筑，而更多的是建筑中的人，以及他们之间的关注网络。这些人是否实际在哈佛或其他地方，将越来越无关紧要，直到该机构失去所有连贯性，与其他大学或数百个其他组织中的任何一个组织都没有明显区别，这些组织都有共同的受众。
在一个成熟的注意力经济中，目标只是获得足够的关注或尽可能多的关注。现在回想一下我之前指出的：如果你得到了一个人的充分关注，你可以让他们做出身体动作，从移动他们的眼睛跟随你，到举手，鼓掌，给你一杯水，递给你一个三明治，或者，在摇滚歌迷或体育迷的情况下并不罕见，与你发生性关系（举一个臭名昭著的例子）。正如关注孩子的父母满足孩子的物质需求和欲望一样，粉丝，即任何关注的人，也会感到有义务或渴望为他们关注的人做同样的事情。
物质事物的重新解释
在像这样的会议这样有限的注意力经济中，零食或三明治等物质商品来自系统之外。如果整个世界都是注意力经济，那么制造物质商品、在花园或农场从头开始种植食物或以任何其他方式获取资源，并最终将这些资源交给你，都可以是直接关注你的行为。因此，如果你有足够的注意力，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如果你没有足够的注意力，你的选择将明显更加有限，但是向你提供一些以相当自动化的方式生产的物品范围，也可以是成功地向你支付虚幻注意力的一种形式，以换取你对表面上为你做这件事的人所付出的一些真正的关注。
财富和财产也呈现新形式
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教训：在注意力经济中，物质商品及其生产行为只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以关注每一句话或每一个动作的形式表现出的注意力。以这种意义上的关注并不会在事情结束时停止。例如，如果我今天对你说的话让你有任何印象，你可能会记住我以及部分信息一段时间，甚至可能一生。即使你觉得我说的话荒谬或愚蠢，下次你在某个场合再次见到我时，你会更容易关注我。也就是说，获取注意力不是一时的事情；你每次获得注意力时都在积累，当你的一次受众变大时，你未来的潜在受众也会更大。因此，获得注意力就是获得一种持久的财富，这种财富使你在这个新经济中处于有利地位。能够持久并且有时可以增加的财富就是我们所说的财产。因此，在新的经济中，注意力本身就是财产。它在哪里呢？主要存在于那些曾经关注过你的人们的脑海中，无论是几年前还是几秒钟前。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一些儿时读过的书籍的作者，但如果你再次看到这本书，你的记忆很可能会被唤醒。同样，你会记得曾在电视上见过的演员、过去吸引你注意力的体育人物、教授、老师、政治家、商业领袖等。因此，注意力财富可能会减少，但也可能会在后来复活。它很少会完全丧失。
将这种财富视为财产，表明了一种与处理思想或信息时通常考虑的情况完全不同的策略。假设你通过某些文本在互联网上获得了注意力。你会希望你的观众复制它并传递给其他可能会关注的人吗？当然会。想要阻止或限制这种复制行为是疯狂的，因为那会剥夺你可能获得的很多注意力。这显然是新经济与旧经济截然对立的领域。因此，关于知识产权和复制权的斗争实际上是新旧经济观念之间的斗争，这也是它们无法永远共存的原因，因而是从旧经济向新经济过渡的一个特征。
金钱和注意力
现在我们来谈谈这个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并将在未来几年更为显著的过渡话题。我已经描述了注意力经济本身，却没有提及金钱在其中的角色，因为在一个纯粹的注意力经济中，金钱没有本质功能，没有真正的角色。然而，在从旧经济向新经济过渡的过程中，金钱与注意力之间的联系是重要的，需要进行研究。如果你拥有大量注意力，你就是某种类型的明星，我们都知道，如今明星通常很容易获得大量金钱。想想那些电影明星、体育明星，甚至是退役后巡回演讲或代笔写回忆录的知名政治家或将军们所获得的金额。如果他们有一些宠爱的项目，例如他们想拍摄的电影或他们想支持的事业，他们通常可以影响他们的公众或银行家提供更多的资金。在我所提出的框架中，这并不神秘。如果粉丝愿意为明星做任何事，例如排长队看他们表演，热情地欢迎他们，赞美他们，甚至比对家人还关注他们，那么粉丝在明星要求下花钱也就不足为奇了。这只是跟随明星愿望的另一种方式。
换句话说，金钱现在与注意力一起流动，或者，更普遍地说，当经济过渡时，旧类型的财富很容易流向新财富的持有者。因此，当以市场为基础的原始工业经济首次开始取代西欧的封建制度时，其中的主要财富形式是贵族血统和土地继承，贵族头衔和与之相关的土地很快就落入了那些善于获取新型财富的人手中，即金钱的持有者。
新兴的商人和实业家阶层可以轻松购买旧头衔，诱使政府授予他们全新的头衔，或与贫困的旧贵族联姻。如今的平行现象是，拥有今天这种新兴财富即注意力的人，我们称之为各种明星，他们很容易获得金钱。
但我要指出的是，反过来并不那么容易。与一些宣传所说的相反，金钱不能可靠地购买注意力。假设它确实起作用。那么你可以被支付费用坐在这里，即使我向你读一本无聊的电话簿或未删节的字典，你也会仔细聆听。假设我不停地重复同样几个音节，如果金钱能够可靠地购买注意力，我所需要做的只是支付你所需的费用，你就会通过这些内容保持专注，不会集体入睡或让思绪飘散。事实上，即使你被支付了一大笔钱，这也是极其困难的，如果你做到了，这更多地证明了你自己的深厚原则感，而不是普遍情况下其他人可以做到同样好。
想要得到你的注意力的人不能仅仅依靠支付你金钱，而必须做更多，必须有趣，这意味着他们必须提供与金钱相当的虚拟注意力——这接近于你付钱听他们说话的情况。金钱流向注意力，而注意力流向金钱则不太顺畅。
商业作为表演
当然，有一些例外，尽管方式独特。商业仍然是一项生动的观赏运动，就像我们关心谁是足球或篮球等比赛中的最佳或记录保持者一样，我们也关注谁在《福布斯》400富豪榜上名列前茅。据一些上榜者如特德·特纳所说，事实上，努力赚更多钱的主要动机归结为想要被认作第一名。推测比尔·盖茨可能希望保持最多年度冠军的记录。然而，即使在这方面，当你的金钱财富吸引注意力时，这种名声的代价也在不断增加。富豪们竞选政治职位的著名案例中，这种情况更为明显。每张选票的价格不断攀升，无论他们雇用的广告天才多么优秀，他们都必须擅长自己吸引注意力。比尔·盖茨也是一个例子，他的巨额财富很大程度上是明星光环的掩盖物。一个世纪前，盖茨的类比可能是约翰·D·洛克菲勒，标准石油信托的领导者和主要拥有者。他的财富主要包括油田、油井、油罐车、炼油厂等——这些物质财产即使被其他人购买也同样有价值。洛克菲勒可以出售他的利益并保持大致相同的净值，这是货币净值应有的含义。但像微软这样的公司的股票价值更多是注意力获取和明星效应的结果。其未来的销售额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尚未完全设计的软件。
如果盖茨决定出售并控制XYZ公司而不是继续掌舵微软，一旦他宣布此消息，微软的股票将急剧下跌，而XYZ的股票将上涨。他的净资产至少会暂时大幅缩水，但由于他的注意力财富，一旦他在新舞台上开始发表声明，XYZ的股票可能会进一步上涨，盖茨之前的货币财富可能会神奇地重现。尽管他成名的领域恰好是商业，盖茨和许多像他一样的人，实际财富已经更多地体现在注意力上，而非金钱或股票。
进一步的预期
我希望到现在为止，你对这里需要讨论或思考的内容有了更多的了解或思考空间，所以让我总结一下在未来十年内可能合理预期的发展：
- 连续快速增加的互联网用户数量以及他们通过互联网获取注意力的努力。
- 通过网络发送多媒体或虚拟现实信号的能力不断增强，从而通过这些手段捕捉注意力。即使你主要是文字作家，即纯文本作家，仍然可以通过在网络上补充你的图片、视频图像、录音、采访或自传片段来增强你的作品。这样做的好处是，通过为潜在读者提供更生动和全面的自我形象，你可以增加他们对你提供虚拟注意力的感觉，并让他们更清楚和明确地感受到关注你的感觉，而不是其他类似作家的感觉。这两种效果都可以帮助你更好地保持他们的注意力。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作者的照片通常出现在书籍封面上，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封面而不是封底。
- 所有这些将使网络成为传播和循环注意力的更好手段，这种循环对于全面的经济至关重要。最引人注目的例子是，考虑到遥远的过去的作者，例如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过去两千多年里，他的著作吸引了数百万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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